第(2/3)页 “对,菜刀、水果刀、西红柿刀、斩骨刀还有切片刀——全都是因为我是个厨子,不信你看我真诚的眼睛。” “……”对面的白人男性噎了一下,但还是坚持问出了自己的问题,“你携带着五把以上刀具,但你最终拿出的是那根擀面杖……” 洛九江当然不能拿出任何一把刀! 假如他拿出的是刀,这些人就不可能还在icu紧急抢救,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太平间了。 洛九江眼也不眨地回答:“扫地恐伤蝼蚁命,爱惜飞蛾纱照灯。这都是因为我信佛的缘故——另外前面那句话能完整地翻译过去吗?” 翻译:“……” 无论如何,洛九江是受害人,无限防卫是他的个人权利。他们不能因为洛九江狂暴地用一根普通木棍掀翻了轿车,就把他丢进监狱。 最终律师过来保释洛九江的时候,一个仍然对世界抱有幻想的年轻人悄悄地问洛九江。 “白杨木的材质,杖芯是龙或蛇的神经,长度七又四分之三英寸——是吗?” 洛九江一脸迷惑地看着他,没搞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东西。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绑匪事件过后,洛九江小舒了一口郁气。 以防万一,他把那句誓言一字一句地说给寒千岭,而寒千岭亦分毫不错地学舌出来。 寒千岭向洛九江许诺,无论生前身后,他的灵魂都将归于洛九江的心房,随他上天入地,穿梭时空,生生世世。 几乎只在他话音落定的瞬间,洛九江就能感觉到,此方世界一直盈沸着的那股冲动慢慢熄灭了。 发誓以后,寒千岭没有问洛九江为何要这么做,也没有问洛九江这个誓言究竟意味着什么。 他只是问洛九江:“既然能这样做,为什么不早让我说?” 洛九江轻轻地摇了摇头。 他不是迷信的人,然而上一次他让千岭和自己说这话时,是在那片灵魂碎片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之前。 于是这句誓言仿佛也就沾染了几分不祥的颜色。倘若要寒千岭提早说出来,洛九江心里总有点不舒服。 ……他的不舒服是对的。 只在寒千岭发过誓后,像是灵魂深处从此也感到放心一般,寒千岭的身体迅速衰败下去。 这一片灵魂的强度比上个世界好上很多,因此寒千岭虽然虚弱,却还能由洛九江扶着走路,也能口齿清晰地慢慢说话。他的思维依旧敏锐,只有反应速度被困就于身体的牢笼之中。 最后一天,洛九江在海边支了一张躺椅,寒千岭倚在上面,身上盖了一叠毯子。 他这些日子昏昏沉沉的时候多,清醒的时候少,大部分时光都在睡觉。 然而沉睡的时刻,却又没有梦。 寒千岭缓缓地说:“我睡了好些时候,总想梦见你一次,但总是不成。” 洛九江坐在一把沙滩椅上,姿态随意,眼神却坚定:“梦不见也不用急,醒来自然就看见了。” “我知道,”寒千岭含笑说,“我只是想梦见一些其他的、现实里没有的事情。” 他自出生起,就带着无法治愈的顽疾。 常人要是时时体味着这种程度的疼痛,只怕早就屈服于病魔之下。唯有他天性骄傲,撑着一口气,竟然也坚持了将近三十年。 他天生父母缘单薄,亲人缘更差。可能是因为小时候没开好头,所以后来背叛打压等事接踵而来,寒千岭虽然不甚在乎,但性格难免受到影响,愈发阴郁防备。 然后,就像是为了补偿他前半生所遭遇的一切一样,他遇见洛九江。 这是一段梦一样的时光,只可惜梦太短了。 寒千岭轻声说:“我总忍不住想,如果做一个梦,我们从小就遇见……” 洛九江接过了他的话头。 “我们会从小就遇见,”他坚定地说,“你诞生在一座白雪皑皑的圣山上,我则出生在四面环海的七岛。” 寒千岭的眼神闪了闪,像是听着一个遥远的故事,又带着几分好奇和欢喜:“那太远了,要怎么才能碰面呢?” “一个女人怀着你,辗转流落到七岛上,我们就命中注定要相见了。” “孤儿寡母,你的日子不好过。小时候,大家都欺负你。” 寒千岭一下就笑了:“怎么?我居然会任由他们欺负吗?” “嗯……你脾气比较好。”洛九江眼也不眨地说,“然后这一幕被我看见了,我就跑过去,拉住你的手。把你带到我能爬到最高的树梢上,和你晃悠着小腿看夕阳,在斜阳的余晖里,我吹叶笛给你听。” 第(2/3)页